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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年末的网络世界,被来自我市沁阳的“单车侠”郭小亮“点亮”。他冷静、沉着又充满智慧的重重一砸,砸出了一个“大侠”的风范,也砸出了整个社会有关见义勇为的思考。2010年1月27日,本报记者随市委宣传部组织的采访团远赴温州,走近郭小亮,还原“单车侠”,为您讲述他“一砸成名”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和一个普通外出务工人员身上闪现的人性光芒。
当“抡车男”、“监控视频”、“新闻报道”和“网络传播”四个关键词“碰”在一起时,便写就了2009年年末一段尽人皆知的“侠客”故事:
2009年12月19日6时41分,温州市区东游路上,一名男子抡起自行车,奋力砸向两个骑摩托车的劫匪。摩托车应声翻倒,在地上擦出一串火花……劫匪被砸翻之后,砸车男子先是迎面冲向歹徒,随后却在歹徒反击时选择转身“逃跑”,搬来了“救兵”,最终与酒店保安合力擒下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。
这位“大侠”,就是被网民们冠以“单车侠”、“单车勇士”、“温州抡车男”等种种名号的欧冠沁阳赴温州务工人员——郭小亮。
2009年第一纯爷们儿、最牛的见义勇为、温州市二等治安荣誉奖章、温州市见义勇为好青年……当铺天盖地的荣誉扑面而来,当砸车的视频不可遏止地在网络上传播,我们似乎距离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远。
事情是怎样发生的?转身“逃跑”的瞬间,郭小亮到底在想什么?砸车之后,他为什么选择默默离开,只留下一个“超酷”的背影?
“原本就是一件小事儿,真没想到最后搞成这样。”1月27日下午,郭小亮用手指了指《温州商报》记者徐再杰,腼腆地笑着说:“都是被他们报道成这个样子的。”
言语之间,郭小亮似乎仍在承受不堪被报道之苦。然而,面对家乡新闻媒体的采访,他还是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,摘下网民赋予的种种光环,用自己独有的个性“语录”,还原了砸车前后的真相——
真相解读语录之一
关键词:抡车
解读:“如果骑车去撞,自己就被撞飞了!”
停车、观望、抡车,在“单车侠”砸车的视频中,三个关键阶段,被网民赋予了冷静、智慧的含义。郭小亮说:“听到不远处‘有人抢劫了’的喊叫声,我初步判断出迎面而来的那辆摩托车,很有可能就是飞车抢夺的劫匪。”
郭小亮回忆,当时的温州市东游路上行人稀少,迎面而来的摩托车加大油门,车上男子却拿着一个红色的包,摩托车后一名女子一边跑一边高声地吆喝:“抢劫了!抢劫了!”
面对这种情景,郭小亮初步判断出两名骑摩托车的男子就是抢劫嫌疑人,便想着先拦下来再说。
没有任何思索的时间,也没有任何犹豫。郭小亮只好用自己身边唯一的“武器”——一辆二手自行车,奋力向摩托车砸去。
谈起网民们对他砸车时“冷静”、“智慧”的夸赞,郭小亮笑着说:“当时摩托车加大了油门,距离我只有二三十米远,如果我骑自行车去撞,自己就被撞飞了!时间很紧迫,如不果断出手,根本拦不住。”
真相解读语录之二
关键词:逃跑
解读:“本以为轻松就拿下了,没有想到劫匪反应那么快!”
在整个视频中,郭小亮砸车之后冲向劫匪,面对劫匪反击又转身逃跑的画面,曾经受到很多质疑。
1月28日,温州市新南亚大酒店安保部门负责人王成云接受记者采访时,仍对郭小亮的转身逃跑持中肯的看法:“如果小亮不砸车,我们的保安绝对抓不住其中一个犯罪嫌疑人;如果我们的保安不出手,小亮一个人也很难制伏歹徒;但如果小亮砸车之后不逃跑,也许我们就能抓住两个犯罪嫌疑人。”
“温州抡车男”的视频在网络上开始传播之后,郭小亮的转身,又被赋予了“理智”、“搬救兵”的含义。而郭小亮在面对新闻媒体采访时,也表达了自己的心声:“打不过就跑,并不丢人。”
事实上,在郭小亮砸翻摩托车之后,的确是试图上前抓住劫匪的。
郭小亮说:“两个劫匪被砸倒后,我就直接冲上去,本以为轻松就拿下了,没有想到劫匪反应那么快,很快就拿起自行车锁,向我冲过来。”
“劫匪手上的大锁,是我自行车上配的,那上边带着一个大铁锁头,如果砸到脑袋上,我可受不了。”郭小亮说:“我自己还要养家糊口,如果被砸出什么问题来,怎么办?”
作为酒店礼宾部的领班,郭小亮非常熟悉周围的地形,并且知道酒店保安岗位设置的具体情况。于是,郭小亮一边冲向最近的保安岗位一边高喊:“抢劫,抓住他们!”
就在郭小亮带着一名保安跑来的瞬间,在酒店前门值班的保安徐荣闻声而出,先是迎面给了劫匪一拳,随后协同酒店对面面馆的一个伙计,擒下了劫匪。另外一名劫匪则趁乱丢下摩托车逃之夭夭。
面对“搬救兵”和“逃跑”的争论,郭小亮显得异常冷静:“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,我依然会这样做。能抓住劫匪当然更好,但如果自己制伏不了他们,我还是不会硬拼。两败俱伤,对谁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真相解读语录之三
关键词:背影
解读:“邀功请赏,没有什么意思!”
整个事情的经过,算起来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。
郭小亮没有在原地等待民警前来,他先捡起被抢女子的包,递过去,说了两个字:“报警!”
惊魂未定的女子,什么感谢的话也没有来得及说,郭小亮便搬起砸坏的自行车,转身离去。
这个默默离开的背影,不仅在网络上引起了轰动,连中央电视台《午夜新闻》的女主播也点评说:“这个离开的背影真是太酷了!”
做好事之后为什么选择转身离开?郭小亮说:“劫匪已经逮住一个了,被抢的包也已经捡回来了,我站在那里等着邀功请赏,没有什么意思!”
晚上回家之后,郭小亮也仅仅给妻子张娜简单说了一句:“我今天办了一件好事。”
回忆起当时的情况,张娜也说:“我们都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。”
然而,事情显然并没有过去。在被新闻媒体报道之后,全国各级新闻媒体和网民都开始寻找“抡车男”,郭小亮开始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。
真相解读语录之四
关键词:隐身
解读:“与其被人肉搜索,不如主动站出来。”
事情发生之后,温州市新南亚大酒店保安部负责人王成云通过视频,看到了自己部门的保安抓住劫匪的画面。
1月28日下午,王成云说:“我觉得这应该算是一个新闻线索,就打电话告诉了《温州商报》的记者。”
然而,《温州商报》记者徐再杰看到视频之后,关注的却是那名抡车砸劫匪的无名青年。
由于郭小亮始终不同意酒店将他砸车的事情透露出来,虽然知道砸车男子的身份,王成云还是向媒体撒了谎:“砸车的男子我们不认识。”
郭小亮说:“我曾经用辞职来‘威胁’酒店不要向新闻媒体提供我的详情,而酒店后来也编了谎话,但砸车的事情还是捂也捂不住了。”
《温州商报》社会新闻部主任金俊说:“温州市主要领导在我们的报纸上批示,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个无名青年。我们先后推出了一系列的报道,分别以读者、记者和网民的口气,呼唤‘抡车男’现身。”
中央电视台一名女记者在得到线索后,也赶赴温州,希望见到“单车侠”的庐山真面目。
面对社会各界的呼唤,郭小亮却始终保持“隐身”,并果断拒绝了央视的采访。
但当网民们开始“威胁”要人肉搜索“抡车男”时,郭小亮终于坐不住了。
“与其被人肉搜索出来,不如自己主动现身。”郭小亮说:“之前,我天天都在看网上对我的评价,也天天和几个好朋友商量,究竟该怎么办。在征得我爱人的同意后,我最终决定露面,并告诉新闻媒体,我只不过顺手做了一件小事儿,并不伟大,我只希望过平平淡淡的生活。”
真相解读语录之五
关键词:现身
解读:“养好老人,带好孩子,平平安安就好。”
正因为郭小亮认为自己只不过做了“一件小事儿”,抡车事件才被广大网民看成是饱含社会正义的大事。
正因为郭小亮认为砸车之举并不伟大,广大网友才赋予了抡车事件更多伟大的含义。
蜂拥而至的新闻媒体,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赞誉,让郭小亮几乎无所适从:“炒来炒去,我估计连个稳定的工作也没有了。”
妻子张娜说:“一件小事儿,变成这个样子,没有人考虑过我们的感受。”
在温州闯荡多年的郭小亮,此时只能选择赶快露面,平息事情的发展势头,努力实现“养好老人,带好孩子,平平安安就好”的朴素心愿。然而,在郭小亮终于决定露面之后,“一件小事儿”便不再按照他的想法发展了。
金俊说:“郭小亮是2009年整个新温州人群体中涌现出的英雄典范。在整个抡车事件受到高度关注之后,英雄究竟是谁,已经不重要了,他已经成为民意推选的、公认的英雄。”
新温州人郭小亮的砸车之举,在老温州人心中究竟有什么样的评价?成名之后的郭小亮,又该如何面对成名的烦恼?与同样号称“中国第一纯爷们儿”的影视明星小沈阳的会面,又给了他怎样的人生启迪呢?敬请关注本报《千里走访“单车侠”系列报道之二》。
图① 家乡媒体记者采访小亮。
本报记者 冯新瑞 摄
图② 收到一位市民送给他的小挂件,小亮很高兴。
本报记者 冯新瑞 摄